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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江潮】谭先杰 | 如今之蜀道,有请李太白!
    新重庆-重庆日报 谭先杰
    时间:2024-01-31 11:25

    “噫吁嚱,奇乎怪哉!蜀道之难,难已是昨天。高速及高铁,通途斩天堑!成渝蜿蜒千余里,而今往返谈笑间!”

    这是去年春天我在从成都到重庆的高铁上写的几句话。

    30多年前我在成都上大学,回家的时候,要先从成都站坐一整晚的“特快列车”,沿着绕山谷蜿蜒前行、全长504公里的成渝铁路,次日早上到达重庆菜园坝火车站。

    然后,从菜园坝坐公交车到朝天门码头,乘当天的长江客轮,沿江而下,傍晚时分到达一个小镇。如果运气好,可以赶上发往石柱土家族自治县县城南滨镇的客车。如果运气不好,就得花2毛5分钱住大通铺一晚上,第二天挤早班客车到南滨镇。

    如果运气好,可以坐上中午从县城开往西沱或者临溪方向的客车,在一个叫“峡口”的地方下车,然后步行8公里到家。如果运气不好,则要花3毛钱在县城住大通铺一晚上,次日早上挤每天有且仅有的一班的开往湖北利川的客车,中午到家。

    这一环扣一环的交通,从成都回老家,顺利的时候要3天,不顺利的时候要四五天以上。冬天雾大,长江封航;夏天涨水,长江封航。有一年暑假,长江洪水,我花了10天才从成都回到老家。

    而今,从成都到老家县城有高铁直达,不到3小时;从成都到重庆,高铁最快1小时17分!

    岂不是:蜀道之难,难已是昨天!

    2023年3月31日,周五上午,应全国妇联邀请,我计划前往重庆讲一堂题为《话说生命之宫》的女性健康科普讲座。我周四有夜门诊,19点才能结束,之后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赶到首都机场乘20点前往重庆的航班。下一航班是22:30,降落重庆已经是周五的凌晨1点,到酒店得2点多了。

    这对于已经过了“知天命”年纪的我而言,是无法接受的,尤其是2021年11月发生了让人生无可恋的严重耳鸣(已经和解)后,我再也不能熬夜了,23点之前必须上床,否则入睡就很困难。

    其实我可以周五早上乘最早的航班前往重庆的。但是,飞机速度虽然快,一旦晚点,到达会场时,人去楼空矣。

    急中生智!有没有可能周四晚上飞到成都,周五早上坐高铁到重庆呢?据说成都到重庆的高铁只需要1个多小时,靠谱!

    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还真有一班20:30飞往成都的航班。

    于是,正式开启了北京-成都-重庆之旅。

    2023年3月30日,星期四。19点夜门诊结束,果断选择地铁,20:05到达首都机场。在登机口关闭前3分钟,作为被数次催促登机的最后旅客,在众目睽睽中,歉然入座。

    航班准点起飞,23:30降落成都双流机场。周五凌晨0:05到达成都东站附近的一家酒店。

    办理入住的小姑娘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成都女子,甚至没有之一。窈窕婀娜,天生丽质,妆容很淡,说话间带着浅笑,最让人亲切的是一口标准的成都味普通话。

    大学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成都女子说话有多好听,甚至觉得嗲声嗲气。但在2023年3月末的那个夜晚,蜀地女子的软语听起来十分舒坦。

    3月31日,星期五。在成都东站从容不迫吃完一碗重庆小面,8:30登上了开往重庆的高铁。

    看着票面上9:47即可到达重庆北站的信息,有些感慨,于是想仿照李白的《蜀道难》写一篇。

    然而,刚刚拽出五句,思路的电线还没有接通,高铁已经抵达重庆北站。

    收拾思绪,抱憾出站。

    我比预定讲课时间提前了1个多小时到达会场。讲课一如既往充满激情,尤其是回老家讲课,更是卖力,开头和结尾都用重庆话。

    巴适、安逸!

    讲完课本来还要参观一家高新企业,但我请假了。

    我对到重庆讲课一向积极,原因主要是可以借机回老家。我帮老家二哥建的房子,也到了该买家具的时候了。

    大哥家的孩子到酒店将我拉到了一家平民家具城。重庆的家具比北京便宜太多,实木家具是后者板材家具的价格。我跟店员说他们的店名“天一阳光”很有讲究,《易经》中有“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家具和书,最怕的就是火,而水能克火,浙江有座藏书楼,就叫“天一阁”。

    店员接通了老板电话,老板说从来没有人如此解释过店名,一高兴直接给打了7折,还送我一把精致的小凳子,让我带回北京。

    凳子颜值过高,旅途中引来不少人注目。

    看来,“知识”真的有价值,哪怕是一丁点皮毛。

    晚上,侄儿和侄女将我拉到了一处吃串串的街边店,我在朋友圈发了一条重庆烟火气的视频,获赞无数。

    ▲在重庆吃串串。

    烫串过程中,一对青年男女因为点菜的事起了点争执,男的被伶牙俐齿的渝州妹子数落得毫无还手之力。周围的人都会意地笑了,四川和重庆管怕老婆的男人叫“耙耳朵”——其实是暗含赞许,是关爱女性的表现。

    还有令人想不到的是,结账不是论串串的根数,而是论去掉了食材的串串本身的重量。店主解释,数起来麻烦,称起来撇脱(简单)。

    果然是重庆人——南方的东北人!

    4月1日,星期六。早上侄儿将我接到重庆北站,我们一起坐上开往石柱的高铁,1小时30分之后到达县城,40多分钟之后,我们回到了老家。

    ▲回到老家。

    彼时老家正是桃花和油菜花盛之时。老家海拔1200多米,季节比长江边要稍晚一些,颇有“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之意。

    老家大哥一如既往地按照最高规格的家宴接待了我。

    满桌子的菜肴,尽显土家族风味。

    ▲充溢着浓浓乡情的家宴。

    留守老家的一个叔叔和几个堂兄弟来陪我吃饭和聊天,聊的都是父亲和爷爷的故事。年龄越大,越想了解老人们的故事。

    每次回老家我都睡得很香。更神奇的是,我的耳鸣在我到达重庆之后就减轻了许多,回到老家之后居然暂时消失,估计与南方空气湿度大有关(请看到这篇文章的朋友,以后见面不要再提耳鸣——我已与她和解,不提我都忘了,一提我又会想起来)。

    叔叔说,你的耳鸣啊,逗(就)是想家想的!

    4月2日,星期天。终究到了回北京的时候。叔叔执意拄着拐杖到大哥家送我。其实,我们开车会路过他家门口。

    侄儿把我送到县城,我坐上了从石柱县站开往重庆北站的高铁,然后转乘10号线轻轨,10多分钟之后就到了江北机场。

    16:30,从重庆到北京的航班准点起飞,2个多小时之后降落首都机场。

    飞机上,我对这次行程再次感慨,于是从手机备忘录中翻出《蜀道难》,继续逐句填词。

    尽管与原诗相比,意境和华丽程度天壤之别,但每句的字数相同,韵也基本一致。也许这首《蜀道不再难》会让李白同学气得直拍头顶上的板子,却是我的真实感受。

    填好“诗”之后,我“收罗”了同一排其他两名乘客的清洁袋,在颠簸的飞机上,写了下来。

    一位编辑老师评价说:“你写的不是蜀道难不难,而是满满的乡愁!”

    作者简介:

    谭先杰,医学博士,土家族。“协和学者”特聘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主持完成多项国家级和省部级科研项目。2003年入选北京“科技新星”,2004 年和 2006 年作为主要完成人分别荣获北京市科学技术奖一等奖和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二等奖,2022 年作为第一完成人荣获北京市科学技术进步奖一等奖。

       

    主编:吴国红 兰世秋 | 编辑:朱丹红 | 审核:聂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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