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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江潮·文艺评论】董小玉 涂涵钰 | “不响”是“繁花”的精髓所在
    新重庆-重庆日报 董小玉 涂涵钰
    时间:2024-01-17 15:30

    2015年,作家金宇澄凭借长篇小说《繁花》荣获第九届茅盾文学奖。一时间,《繁花》在文艺界、评论界、影视界以及小说市场都引发了激烈讨论。2023年,根据小说改编的同名电视剧由王家卫执导,在万众期待中上映,播出过程中更是掀起众多话题。如今,《繁花》落幕,留给我们的思考却并没有结束。

    《繁花》是王家卫首次执导的电视剧,因为有《花样年华》《一代宗师》等华语影史佳片珠玉在前,观众对它的期待值被不断拉高。导演王晶就发文力挺:“到今朝片子出来,精彩纷呈,琳琅满目,演员也是一个比一个出彩。”

    剧集不仅对商海沉浮、情场漂泊中的痴男怨女进行了浓墨重彩的表现,亦致敬了永不褪色的峥嵘岁月。

    电视剧《繁花》聚焦于上世纪90年代的上海,男主角阿宝在改革开放后日新月异的黄浦江畔外贸、股票两手抓,在时代的风云变幻中成长为宝总,身边有一路上对他相扶相助的上海滩“老法师”爷叔、识于微时的外贸大楼汪小姐、结缘日本的夜东京老板娘玲子以及背景神秘、风情万种的黄河路至真园老板娘李李。在真真假假、聚散离合之间,那段黄金岁月中的时代洪流与个人挣扎在镜头下逐一呈现。《繁花》的原著作者金宇澄曾经打算以“上海阿宝”作为书名,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繁花”。那么,故事中“繁花”代表了什么,王家卫又是以怎样的方式呈现“繁花”?

    金宇澄通篇以沪语写就《繁花》,沪语成为支撑“繁花”的叶。这使人联想到清末韩邦庆以吴语方言写就的《海上花列传》,该书同样以上海为舞台,写尽清末十里洋场的官商人情、风月逸闻。金宇澄说《繁花》“小说从头到尾,以上海话思考”。故而,王家卫导演同样也提供了沪语和普通话两种配音供观众选择,这首先从语言上还原了“繁花”生长的枝干。

    “繁花”喻指那段生机蓬勃、日新月异的黄金岁月。上世纪90年代,改革开放的步伐加速了上海的发展,同样也改变了一代人的命运。

    《繁花》的男主角阿宝正是搭上了这趟时代的快车,成就了一场传奇。在王家卫导演的镜头下,时间借助空间的重现来呈现,无论是孕育过无数传说的和平饭店、霓虹旖旎川流不息的黄河路,还是正在修建之中的东方明珠、尚待开发的浦东,都成为上海飞速发展的剪影,镜头下的老上海也引起了观众们的共鸣。

    剧中,导演将阿宝作为主线,讲述他的故事,同时也向观众展现了上海的经济实力、证券市场、外贸投资等方方面面的发展,进而辐射彼时整个中国社会的飞跃。在上海这座开放的城市中,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故事,时代的繁华是“繁花”盛放的土壤。

    正是这样一个特殊的历史时代,使得繁花盛开,姹紫嫣红。在故事中与阿宝的命运紧紧相连的三个女人——汪小姐、玲子、李李,她们都并非依附于男主角而存在的“莬丝花”,而是有情有义、坚强独立的个体——情海波涛、世情冷暖,都不能阻止她们努力绽放。

    她们身上有商场沉浮的韧劲、狠劲、专劲,这使她们成为了集情义、侠义、恶意于一身的复杂综合体,三朵金花各有风采,她们独特的存在成为了“繁花”中的亮色。

    除此之外,其他配角也都鲜活生动。在这场时代繁华之中绽放的芸芸众生,正是“繁花”的言下之意,无论是仗义纯粹的陶陶、孤身闯荡上海的三羊牌范总、股市中摸爬滚打的蔡司令,还是处事凶悍内心柔软的金美林老板娘卢美林,王家卫都将这些配角刻画得有声有色、有血有肉。

    金宇澄当初将“上海阿宝”更改为“繁花”,是有特别用意的。即小说的主角是阿宝,但时代的主角却是千千万万个敢打敢拼、积极上进的中国人。此外,《繁花》的原著以对话见长,但作家金宇澄又在文中反复提及“不响”的概念,在电视剧中也借由宝总之口说出“不响”,我们应该如何看待《繁花》中表现的“不响”呢?

    福斯特在《小说面面观》中曾指出:“人物传奇性或浪漫性的一面包含了各种纯粹的激情,也就是他出于礼貌或者羞耻心不会说出来的梦想、欢乐、悲伤和自省。”而小说最重要的即是揭示人类天性的这一面。

    在《繁花》中,主角们虽然似乎总在“喋喋不休”,但这些被他们深藏于心的,“不响”的梦想、欢乐、悲伤和自省才是构成他们的筋骨,也往往代表着他们的失去、遗憾、忧愁和无可奈何。“不响”是他们的一种坚韧,更是面对命运的波折和苦痛时抵御难堪、攒劲回击的方式。

    剧中,多年以后,当阿宝在玲子的屋顶上再次想起已经失去的童年伙伴蓓蒂时,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变成金鱼游走了”,他的“不响”包含着对曾经同在铁皮屋顶上看夕阳,却在孩提时代就投江而死的蓓蒂怎样的感情?镜头并未停留,“不响”成全了陈年往事的发酵,也给观众留下了更多的品味空间。语言是道不尽一切的,孤独和不被理解才是人生的常态。

    “不响”是上海话的说法,它代表着一种海派精神,但这种精神同样也存在于万千中国人身上,即在中国人身上一脉相承的坚韧与内敛。“不响”是一种向内的生长,在命运的苦难与漫长的等待中,生活中的喋喋不休和重复日常正是由这些珍贵而不为人知的“不响”所孕育的。

    金宇澄写道:“小说可以大声疾呼,也该允许我一声不响。”命运不响,因而我们耗费毕生探寻。“不响”是“繁花”开遍中的留白,是芸芸众生在漫长生命中对“无情节”的煎熬和对抗,同时也奠定了《繁花》独特的美学风格,揭示出一种自我蕴藏的力量,一种修行之道,也书写出终有一日繁花落尽的生命之旅中的沉默与坚忍。

    主编:吴国红 兰世秋 | 编辑:李一懿 | 审核:聂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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