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峰又语出惊人了。

这次，他说：“文科都是服务业”“服务业就是‘爷，我给你笑一个’”“总结起来就是‘舔’”……继上回冒犯新闻学过后，张雪峰这回冒犯了文科，顺便冒犯了服务业。

随即，张老师又赶紧道歉，但道得心不甘情不愿。他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给大家笑一个！我在干嘛，我也在舔。”正如澎湃新闻评论：看似道歉，其实又是命题本身的继续演绎。

张雪峰是道歉了，但他其实没觉得自己错了；张雪峰是自己那套价值观的拥趸，不可能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一次次开麦，一轮轮争议。现在，大家也越看越明白，道歉不过是这位网红惯用的收场套路，是他延续争议热度的流量保温杯。

张雪峰可以用道歉给自己引发的争议画个面子上的句号，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后，浪要多久才能平？他不会在意的。

文科到底能不能和服务业划等号、服务业到底是不是“笑一个”的行业、“舔”的价值观念到底能否被默许。这些问题无需赘言，每个人都能用理智确认自己的答案。

就笔者自己而言，从高中到大学，学了7年文科。文科学习之于个人，塑造的是一种浪漫与理智兼具的思维方式——因为多年来与文字打交道，学会了用诗歌抚慰精神，也学会了用评论织密逻辑。文科学习之于文明社会，则是传承古老文化、涵养民族之魂最直接的手段之一，它的意义，公道自在人心。

一个蔑视文科价值的社会，会遗失自己的根脉；一个轻易被市侩思维搅浑水的观点市场，会摇摆于价值的底线。

对于舆论场而言，珍贵的稀缺品向来是理智的冷思考，而不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热炒作。

有人说，冒犯是一种艺术，可在这位网红身上，冒犯是一种工具。

我们能任由“张雪峰”们一次次设置挑起矛盾的议程吗？人们的思考应该被“文科都是服务业”式的断言一刀切吗？文科人对人文价值和理想的追寻可以被按在地上摩擦吗？

不能，不该，不可以。

要承认，张雪峰的话并非无人认同，背后有现实因素的作用。比如，在就业的竞争压力面前，“上岸”就是最迫切的需求。他道出文科学生求职难、薪酬低等困境，自然有人买账。面对困境，看见和共鸣不是终点，而应该思考，究竟是什么淡化了文科专业的直观价值，又应该如何以新文科改革捍卫文科知识分子的职业尊严。

探讨一系列更深层次的问题，需要各方共同争鸣，允许观点针锋相对。但，对话框不该以这样的方式打开。

说到底，张雪峰是个网红，别被一个网红带偏。作为观点型意见领袖，张雪峰在他所处的业态里，有时就是需要人为制造争议来树立人设，再兜售一些所谓实用主义的“经验”来巩固人设。看客姑且观望，不宜照单全收；平台恐需出手，泼他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