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庆歌乐山上，有一座郊外别墅。它原本的主人是军阀白驹，因此也叫白公馆，别名香山别墅。1939年，白公馆被特务头子戴笠看中，后改为军统看守所。从此，这栋别墅便成了“人间魔窟”。

在白公馆里，有一个被称为“牢中牢”的地方——地牢。这里三面是墙、阴冷潮湿，面积不足6平方米。

▲白公馆内的地牢。

地牢里关押过一位曾经是国民党宪兵，后来却积极追求进步、献身革命的烈士韦德福。

韦德福是重庆万县（今万州区）人，自幼家境贫寒。14岁那年，他为糊口给一个国民党军官当了勤务兵。过了几年，那个军官见他有点文化，就让他去考宪兵。

韦德福考上宪兵后，为求一个稳定“饭碗”又参加特高组考试，加入了国民党。他被分配到邮局搞“邮检”，主要负责检查《新华日报》和进步信件。

韦德福求知欲很强，常常偷看《新华日报》，由此受到初步的革命教育。一些向往革命、向往延安的热血青年信件也使他深受感动，由此萌生了要寻找共产党的念头。

有一次他奉命监视一个进步的新闻记者，被记者察觉。记者见他“中毒”不深，就主动接近他、教育他，后来二人成为朋友。

在记者朋友的帮助下，韦德福考入了陶行知办的社会大学学习。

在此期间，他和进步学生一起参加抗议美军暴行的游行，并为《新华日报》写稿揭露特务罪行。《新华日报》1947年2月5日第一版登载的《渝市55个大学生慰问被殴打的学生》报道，就署有韦德福的名字。

也正因如此，韦德福遭到监视，后被逮捕关押进了白公馆。

在狱中，韦德福因态度强硬、顶撞特务被关入地牢。漆黑的地牢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每天开门送饭时，他才能见到一丝亮光。

韦德福仔细摸索地牢墙壁，发现墙上有一处老鼠洞，洞口四周石块有些松动，便萌生了自救的想法。他不断摇动石块缝隙，还将饮用水浇在石缝处，再用手挖，哪怕双手挖得血肉模糊也不停下。

1948年的一天深夜，韦德福终于挖穿了墙壁，在漆黑的夜色里钻了出去。谁知墙外竟是近3米高的堡坎，他落地时不幸摔断了一条腿。

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韦德福继续挣扎着向前爬，可惜天亮后还是被特务发现抓了回来。

1948年7月29日夜里，韦德福在松林坡下戴笠公馆附近壮烈牺牲，但他展现出的烈士们勇于自救、决不放弃的精神却被传诵至今。

（重庆红岩革命历史文化中心吴静供稿 记者何春阳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