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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风•战疫|三八节特辑 重庆中医中的“她”力量
    来源:重庆日报全媒体
    时间:2020-03-08 15:21:23 | 记者:陈英 | 编辑:柏云辉

    国风•战疫

    三八节特辑 重庆中医中的“她”力量

    陈英

      春雨至,万物生。

      重庆市中医院行政四楼办公室内,李延萍拿着刚挂断的电话,猛地一吸鼻翼,她尽力止住泪水,手不停地点击着手机屏幕,群发:好消息,项目组研制的“藿朴透邪合剂”“麻杏解毒合剂”两个中药制剂终于获批。推出新冠肺炎防治方案、第一时间介入救治、派遣人员驰援湖北后,重庆中医又一次为战“疫”做出贡献。

      李延萍顶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长舒一口气。

      窗外,鸟儿唱响了清脆的歌声;挂着嫩芽儿的柳上随风飘动;坪地上,被碎石压着的小草,依然冒出了“头尖儿”,续写着春意盎然。

      

      时钟拨回至2020年1月22日下午2:00,重庆市卫健委九楼一会议室内,一摞摞资料堆放在长方桌上,桌旁,20名“一号难求”的中医药专家正面红耳赤:“这属寒湿疫,应驱寒湿”“是瘟疫,应清热祛湿解毒”“是体内正气虚,要扶正气”…… 为更好发挥中医力量,保障人民健康,李延萍挂帅担纲“中医药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临床救治研究与应用”项目研究。两小时过去,新冠肺炎中医药预防救治的讨论持续激烈,场面几近失控。而这背后,中医人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当然,这是尊重生命应有的态度。

      作为重庆市疫情防控中医药科技攻关专家指导组组组长的的李延萍,综合专家意见、结合病例分析、借鉴他省方案,“划出重点”:“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新冠肺炎符合“疫病”特点,是人们感受到了“疫疠”之邪,治疗上应以扶正为主,兼顾化湿、去邪、泄浊等,保护易感人群免受感染,对抗“疫戾”之气。用药上必须安全有效,兼顾口感、药价,故用药数量亦少,剂量亦轻。”

      终于,精挑细选、悉心甄别的“良心处方”出炉:数量15味药降至10味,价格也大幅下降,预防处方仅在8元左右。

      挽救生命,从来争分夺秒。李延萍婉拒送餐同事的好意,起身离开,左手拿上一摞资料,右手拨着电话:请立即通知煎药房,今晚务必把我微信发送你的方子把药熬好。

      深夜,寒冷漆黑的城里,重庆市中医院的行政办公楼三楼的灯还亮着,此时的李延萍正撅着嘴唇、伸长脖子、弯着腰,抿了抿嘴,品着手中杯子里的药水。医院大院内有很多灯都亮着,“生命,会苦一阵子,定不会苦一辈子。” 她笃信。

      “试服后,你出汗多吗?”“大便次数增加没?”“口感怎样?”临床试验中,李延萍像个侦探,询问、捕捉服用者饮食、舌苔、睡眠、大小便等每一处微妙的变化,根据变化再调整药方。原定黄芪用量十五克改为十克,忍冬藤换成连翘等,因为药效相同。

      查看、更正药方、讨论、会诊,几轮轮下来,中医防治方案成熟。原定2月中旬推出的重庆市新冠肺炎中医药防治推荐方案,于1月30日问世,整整提前半月有余。于是,24万余付中药送往全市各地,4万人受益。

      多日熬更守夜,李延萍带领团队频频交出答卷:

      ——成功研制藿朴透邪合剂、麻杏解毒合剂2个中医药制剂,并通过审批,投入使用。

      ——提出中医药康复建议方案,已被市卫生健康为推荐使用。对比后来国家发布的中医药康复方案,二者的契合度达到90%。

      ——研究制作出包含八段锦视频、艾灸使用视频、心理康复音频等的“中医康复包”。这种通过动作、音乐、呼吸、穴位进行治疗促大大缩短了重庆4个定点集中收治医院患者的治疗时间。

      生命,是一树花开,可安静寂寞,亦可热烈绚烂。“比起前方以生命赴使命的英雄们,我做的这些真不算什么。”谈话间,李延萍拿出手机,给即将赴“前线”队长王杰发了条信息:转兄弟姐妹们,在前线,望发扬重庆中医精神,盼平安归来。

      

      前线,湖北孝感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轻症组护士刘芮佚,来自重庆市中医院。这几天,她一直在隔离病区里寻找不时出现在治疗室桌上的热干面、鸡蛋、稀粥的主人。这天,她正东张西望地看时,23床的患者叔叔给她使了个眼色,指向24床……

      24床,80多岁的婆婆又吃不下饭,间断高热、咳嗽不止、呼吸困难、基础疾病较多,情况很糟。陪床的老爷爷很是心焦,站在窗边蹙着眉头、一直叹气。刘芮佚很细心,她知道,婆婆是爷爷的精神支柱,婆婆好,爷爷才会安心,她更知道,中医护理,讲究从心开始。爷爷的状态对婆婆也有影响。

      刘芮佚便和孝感的战友一起,给窗边的爷爷讲着笑话、聊着那些打败疫病的成功故事,动情处,她们还来了段歌舞表演——你笑起来真好看。重重的防护服里,刘芮佚和战友的舞姿显得憋足,三层口罩后发出的音调,更不在线。爷爷却逗乐了,拍拍她们的臂膀说,姑娘,谢谢你们,我没事了。

      “病人一旦进入隔离病区,他们的病情变化、衣食起居甚至是大小便,都成为了我们份内的事情。”针对患者因为胃肠道不适导致的进食较少,情绪低落,失眠等情况,在熊恩平护士长的带领下,刘芮佚和队友们一起,运用中医特色护理技术——热奄包、中医八段锦、音乐疗法等“十八般武艺”,来缓解和改善患者情况。

      几天后,爷爷笑着跑到她们面前,道,“闺女们,婆婆今天又比昨天多吃了几口!”脸上充满了笑意,就这样,“随时可能上呼吸机”的张婆婆体温逐渐恢复正常,食量从过去的每日一餐进步到一日三餐。

      隔离病房里捷报频传,一名30多岁的患者经过联合治疗,五天后,胸部CT大部分病灶已经消失;一名65岁的阿姨在经过1个月的综合治疗后,已经治愈出院……

      “胜利”总让人心中有方向,脚下有力量。防护用品紧缺,刘芮佚和战友们就少吃饭、不喝水,以减少上厕所的次数;没有中心供氧,她们二话不说,搬着上百斤的氧气筒,就开始往外走;没有多余的工作人员,她和战友们就充当消毒员、清洁工。

      2月14日19时左右,刘芮佚在搬运氧气筒后,顿感缺氧,当时值班的孙小平医生、梁婷护士以及护士长刘爱群赶紧跑到刘芮佚身旁,身体检查、准备糖水、按压穴位。十几分钟后,刘芮佚有些恢复,刘爱群护士长说,“不要忘了,你不是‘奥特曼’,身上没有铠甲护身。”缓解的刘芮佚连声给大家道歉。

      目睹着这些,80多岁的老两口很心疼,往后的早餐中,爷爷总会把悄悄地放些在刘芮佚的桌子角落,想起医院的相关规定,老人又悄悄用旧报纸遮掩。老人知道,这孩子,需要营养。

      

      周玉玲走进病房时,1床的老人正咳嗽得厉害,双手不停拍打胸口,他有糖尿病、高血压、冠心病病史。一旁的仪器显示,血氧饱和度已从常人的95%以上掉到84%。她意识到,患者缺氧严重,情况很危急。

      周玉玲快步上前,检查呼吸机和氧气瓶后,调整老人睡姿、头部位置,使老人的气道打得更开。经过10多分钟抢救,老人脱离危险。

      周玉玲浑身是汗,身着防护服,连续工作6个小时甚至更久,让这位身材纤细的女子,浑身湿了干、干了又湿。坐在板凳上,周玉玲许久才缓过劲来。

      面对困难,她从不认输。周玉玲把患者从入院以后半个月的出入量、治疗过程、各种检验检查结果都仔细梳理了一遍,重新以一个中医重症医生的思路进行梳理,调整方案进行施治。

      第二天早上交班时,护理说:1床挺过来了,血氧饱和度90%,有好转。“我的处理没有错!”周玉玲舒了一口气。

      这里是湖北孝感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重症隔离病房,周玉玲是重庆市中医院急诊ICU主治中医师,来此支援已经近一个月。她负责的隔离2病区,有31人。

      针对救治中遇到的问题,周玉玲想了不少办法。根据中医辨证理念,她把病人分为寒湿郁肺证、温热蕴肺证、湿毒郁肺证、肺脾气虚证、气阴两虚证5个证型,并辨证施治。她管理的20张床病人,1人危重症、2人重症都转为轻症,治愈出院12人。

      她直言:“孝感,没白来!”

      蒋红梅也有着同样的回答。

      1月25日,她选择逆行,从重庆市中医院飞抵武汉大学人民医院东院,只给女儿留下一句“妈妈食言,不能陪你了”。

      蒋红梅说:“初来时,穿上尿不湿,不能上厕所;套上防护服,满满的窒息感;戴着双层手套,摸脉困难;以前一秒进针,现在要好几分钟……”

      中医人从来都坚信:没有等来的辉煌,只有拼来的成功。

      为12床的爷爷打留置针,她发现了跪地进针是“秒入”的最好姿势,获得爷爷点赞;带领患者跳中医保健操、听五行音乐,一遍一遍地讲解原理、作用和注意事项,病区的首个出院患者对她说“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她四处为食欲不振的“奶奶”们寻觅水果、果汁、甜点,她成了她们口中的“姑娘”、心中的“孩子”……

      在武汉的病区,她的“泪点”极低,在患者吞咽困难时,在“爷爷向她竖起大拇指,却迟迟不愿放下”时,在阿姨说“要不是我渴了,真不忍心麻烦你倒水”“姑娘,请离我远点,你的爸爸妈妈还在等你回家”后,在患者出院时抱拳鞠躬后……

      在湖北的夜里,蒋红梅也会想念,母亲炖的鸡汤总是色泽金黄、味道鲜香,重庆火锅里的花椒辣椒永远那么“酸爽”,女儿的简笔画里永远有“妈妈的C位”。

      她也感谢武汉人的“神助攻”:快递小哥用7000多杯“武汉拿铁”无声地支持医生,咖啡馆老板喊话“就算店跨,最后一杯咖啡也给医生”……武汉的“家人们”和她相约,春暖花开时,同看樱花、吃热干面。

      想起这些,她在湖北的夜里,也备感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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