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为人知的伟大英烈——杨闇公

刘昌荣   曾巾力

　　毛主席深情询问的人，周总理由衷称赞的人，朱总司令等三位共和国元帅曾经的领导人，小平同志三次为其题词的人。但他却是一个鲜为人知的人，他的名字叫杨闇公。

　　杨闇公，名尚述，1898年3月出生，重庆潼南人，革命先烈，原国家主席杨尚昆同志的四哥。他是中国共产主义运动先驱者，中国共产党早期军事工作的优秀领导人，四川党团组织主要创建人和大革命运动的主要领导人，新中国“双百人物”之一。时光荏苒，世事沧桑，这样一位伟大英烈，已经淡出公众视野。今天，让我们穿越时空，走进这颗伟大的灵魂。

　　▲杨闇公。

　　一、杨闇公任中共四川省委第一任书记时，开创了全国党建最好工作之地

　　1917年，为寻求救国之路和革命方略，19岁的杨闇公东渡日本，学习并接受马克思主义。1920年，22岁的杨闇公从日本回到四川成都，开始从事革命活动。1926年2月，经中共中央批准，中共重庆地方执行委员会(即中共四川省委)成立，28岁的杨闇公被选为首任书记兼军委书记，负责领导全川的革命斗争。中共重庆地委成立后，积极发展党组织和壮大党员队伍，仅半年多时间，开创了地方革命的崭新局面，得到中共中央的高度评价和充分肯定。

　　1926年9月，党中央在分析全国党的建设形势时指出：“两月来有报告而发展最快者，当推湘鄂川三省，湘省在两月中增加一千人，鄂区增加一倍，川省增加两倍。川省现时是最好工作之地，四川工作同志其刻苦奋斗的精神，更有别省所不及者。”

　　二、杨闇公是辨人识才的大家

　　1926年1月，杨闇公以国民党四川省代表的身份出席在广州召开的国民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自始至终以敏锐的政治目光和历史责任感洞察着大会动向。从1月6日至8日，连续三天，杨闇公在日记中对毛泽东、蒋介石、张国焘等相关人物都有评价。

　　他认为毛泽东的宣传报告，“较前次各种报告都要系统，能把具体的事实指得出来，并对于每个时期所施的宣传口号，也恰中客观的需要。”

　　他认为蒋介石的报告，“抹煞一切农工援助的事实，而表示自我太强，恐怕都是有用心的呵!”同时还在日记中写道：“会场中，今日有种表现太坏，全体与介石致敬(起立)，笑话!”

　　而在听了张国焘的报告后，杨闇公则认为他“说话的技术太差，不应突如其来的表示，失掉许多中派的同情，引起会场反对派的抗议。”

　　杨闇公在成都结识刘伯承后，在日记中写道：“伯承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于军人中尤其罕见”。不久，再次写道：“伯承机警过人，且很勤学，兼有远大志向，得与之交，堪当益友之列，并可同行于一个道路。”

　　1926年的旧中国，政治风雨飘摇，革命前途未卜，社会动荡不安，各路人马你方唱罢我登场，在错综复杂的形势面前，杨闇公对当时人物的判断，眼光独到，客观准确，入木三分。今天看来，不得不令人叹服!

　　▲杨闇公旧居。 杨闇公旧居供图

　　三、杨闇公领导了我党历史上第一次武装起义

　　1926年12月至1927年5月，根据中共中央指示，为配合北伐战争的胜利进军，在以杨闇公为书记，朱德、刘伯承为委员的中共重庆地委军事委员会领导下，在四川泸州、顺庆(今南充)地区举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武装起义——泸顺起义。泸顺起义历时167天，虽然最终以失败告终，但却直接推动了北伐战争的进程，有力推动了四川乃至全国革命斗争的发展。

　　萧克将军说，泸顺起义的确是我党历史上最早的一次武装起义，它所创造的城市暴动方式为中国革命提供了宝贵的经验教训。在中共党史上，泸顺起义被誉为“八一南昌起义的先声，中国共产党人独立领导武装起义的尝试”。

　　四、杨闇公曾是朱德等共和国三位元帅的领导和战友

　　作为四川党团组织的主要创建者，大革命时期，杨闇公与朱德、刘伯承、陈毅等人为了共同的革命目标，并肩战斗，生死与共。在川籍元帅中，杨闇公最先结识、交往最多的是刘伯承，是刘伯承的入党介绍人。

　　1926年底，为配合北伐战争，杨闇公与朱德、刘伯承、陈毅这三位未来的新中国元帅一起，发动和领导了著名的泸顺起义。杨闇公任军委会书记，朱德、刘伯承等为委员。夏秋之季，军委会派陈毅等同志分两批到泸州作调查、策反工作。泸顺起义失败后，朱德、刘伯承、陈毅先后奔赴江西，参加了周恩来领导的八一南昌起义。

　　五、毛主席与杨闇公惺惺相惜

　　1933年4月下旬，毛主席在江西瑞金叶坪村与杨尚昆第一次见面。当时，毛泽东问杨尚昆是什么地方人，杨尚昆回答是四川人。毛泽东又问，你们四川有一位杨闇公，你知道吗?杨尚昆说，他是我四哥!毛泽东听后，深情地询问烈士遗属的情况，言语间流露出他对杨闇公烈士的同情、敬佩之情。

　　其实，早在1926年，杨闇公在广州参加国民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时，就对时任国民党中央宣传部代理部长毛泽东所作的宣传报告十分赞赏。杨闇公和重庆地委开始策划在四川开展军事斗争，还专门派出25人参加毛泽东主办的第六届农民运动讲习所，接受军事训练。

　　▲杨闇公日记手稿。图片除署名外均由记者魏中元拍摄、翻拍。

　　六、杨闇公是杨尚昆的革命引路人

　　杨闇公在1924年9月26日的日记中写道：“午间与五弟(杨尚昆)等一信，指示他进行的方略，读书的捷径，对于主义研究所得的，全数告他，免他走歧路。”此时的杨尚昆，年方17岁，正在成都高师求学，杨闇公介绍他阅读《共产党宣言》《劳农政府》和《新青年》《中国青年》等进步书刊，可以说，杨尚昆的马列主义启蒙教育，是在杨闇公亲自指导下完成的。杨尚昆曾说：“闇公同志不仅是地方党组织优秀的领导人，也是我早年的革命引路人。” “我正是在四哥的帮助下，接受了革命的思想，和他一样背叛了原来出身的剥削阶级，投身于无产阶级的解放斗争。”

　　被杨尚昆称为革命引路人的闇公四哥，身先士卒，言传身教，在他的带领下，杨家兄妹12人先后投身于中国革命的洪流中，可谓满门忠烈，为中国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建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值得一提的是，1989年至1992年期间，杨尚昆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委第一副主席，杨白冰任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军委委员、军委秘书长。兄弟俩人并肩携手，在同一届党中央和中央军委的领导班子里，为党和人民呕心沥血，日夜操劳。按照现行规定，恐怕后无来者。

　　七、杨闇公是中国革命牺牲最惨烈的烈士之一

　　1927年3月31日，中共重庆地委在打枪坝召开全市群众大会，声讨英美帝国主义炮击南京的暴行，进行反帝反封建的宣传教育。大会开始后，反动军警即向与会群众开枪射击，当场打死打伤千余人，酿成重庆“三·三一惨案”，大会主要组织者杨闇公在群众保护下越墙脱险。4月4日，杨闇公偕妻赵宗楷前往武汉，向党中央汇报请示工作，不幸在途中的“亚东轮”船上被捕。

　　被捕后，面对敌人的刑讯利诱，他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坚贞不屈地说：“你们只能砍下我的头，可决不能丝毫动摇我的信仰。我的头可断，志不可夺!”敌人无可奈何，把他押往重庆佛图关枪决。

　　一路上，杨闇公痛斥军阀，高呼：“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中国共产党万岁!”穷凶极恶的刽子手残忍地割下了他的舌头。没有了舌头，杨闇公又用双眼怒恨，刽子手灭绝人性剜去了他的双目。没有了双眼，杨闇公又用手指着敌人怒骂，刽子手凶残地剁去了他的手掌……最后身中三弹壮烈牺牲!用年仅29岁的青春热血，践行了他立下的“人生如马掌铁，磨灭方休”的铮铮誓言!

　　八、杨闇公是党和国家领导人为其题词最多的英烈之一

　　杨闇公一生虽然短暂，但他光辉的一生，战斗的一生，一直受到党和国家众多领导人的深切缅怀。

　　1937年，周恩来在延安回忆起在第一次国共合作中的杨闇公烈士时，谈及他在国共合作中领导四川人民取得的反帝反军阀斗争的重大贡献，由衷称赞杨闇公是“为第一次国共合作而牺牲的烈士”。

　　1957年3月31日，朱德委员长到四川视察工作，深情地询问起杨闇公烈士的情况，并向大家回忆当年与杨闇公在四川并肩战斗的历史。朱德对杨闇公这位昔日的战友充满深厚的情谊，他要求为杨闇公烈士修墓立碑，并亲自为烈士墓碑题名：“永垂不朽!中国共产党四川地方委员会书记杨闇公同志之墓。”

　　1978年，邓小平同志第三次复出，来四川巡查工作时，欣然为纪念杨闇公烈士诞辰80周年而出版的《杨闇公日记》题写书名。1987年3月11日，邓小平为杨闇公烈士殉难60周年纪念活动题词：“杨闇公烈士永垂不朽!”并题写“杨闇公烈士陵园”名。

　　1986年11月26日，聂荣臻元帅为杨闇公烈士题词：“为国为民，壮怀激烈，杨闇公烈士革命精神永存!”

　　1987年1月，原国务委员兼国防部长张爱萍为杨闇公烈士题词：“革命精神 日月同辉”;中央军委原委员、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廖汉生为杨闇公题词：“继承闇公遗志，完成四化大业。”

　　1992年，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中央军委主席的江泽民同志，为杨闇公同志旧居题词：“纪念闇公同志，弘扬先烈精神，坚定革命信念，立志振兴中华。”时任国务院总理的李鹏同志，为杨闇公陵园题词：“杨闇公同志为革命英勇献身，浩气长存。”

　　▲重庆浮图关杨闇公烈士铜像。

　　九、杨闇公为中国革命留下了十分珍贵的精神遗产

　　作为一个无比坚定的革命者，杨闇公昭示后人的，不仅仅是他光辉的革命业绩，更有其崇高的思想和革命精神。他为后世留下了闪光的《杨闇公日记》(邓小平题写书名)，日记共500多则，18万余字，清楚地记录了1924年1月至1926年1月期间，杨闇公的所见所闻所感，具有十分珍贵的历史价值，是一部警醒后人的活教材。

　　他在日记中写道：“我是旧社会的叛徒，新社会的催生者。”虽然出生在封建地主家庭，但却勇于自我革命，他认为“革命当从自我始”。为表其志，杨闇公还将自己的一对儿女命名为“赤化”和“共产”，希望“赤化全中国，共产主义一定要在全世界实现!”他立下了著名的人生座右铭：“人生如马掌铁，磨灭方休。”并用自己的矢志奋斗，践行了经得起“磨”、甘愿受“磨”、“磨”灭方休的马掌铁精神。斯大林说，共产党员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杨闇公就是这样的人。

　　今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不忘来时路，方知向何生。我们今天深情缅怀杨闇公等先辈先烈，根本的就是要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周围，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踏着先辈先烈先贤们的闪光足迹，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砥砺前行!